『每個人都說我毀了他們的人生,可是當我的人生被毀的時候好像沒有人關心』。--茱迪.皮考特


人合法擁有槍支數的歐美諸國,卻因為槍支取得容易而釀成槍禍不斷,甚至是年輕的學園,也時常成為全球矚目之時事頭版,槍擊虐殺事件發生地之一。在茱迪.皮考特 所著~《事發的19分鐘》的故事裡,以虛構一場發生在高中,持槍槍殺多人的這19分鐘槍殺事件,從家庭、學校教育裡,鉅細靡遺地頗析、探討怎樣的前因後果,才造成無法挽回的校園悲劇。



彼得˙霍頓是一位孤僻的高中生,在2007年三月的那一天早晨,帶著4把槍支到學校,連續射殺了眼前所遭遇到的師生,造成嚴重的傷亡,而一切肇因只因為彼得受不了同儕多年下來的欺負和嘲笑,也就是校園霸凌下的反彈行為:「唯有復仇,方能解脫」。


個頭瘦弱、功課雖不出色,儘管個性溫和、易敏、體諒、和平的男孩彼得,若在30歲,絕對是迷人的新好男人特質,但在年幼青春時期,無疑是娘娘腔、同性戀的模樣,完全符合在霸凌角色裡被欺負的角色。當他從上幼稚園的那一刻起,頭幾次的同儕的嘲弄、欺負,他也曾經尋求父母、師長的幫忙,反而得到更嚴重的排擠與欺侮,儘管父母親都是受過高教育,面對孩子在成長階段不容於團體之間的挫敗,他們教導了各種方式,例如報告老師」、「以惡治暴」等等手段,仍然無法消弭孩子被欺負的情況。最後在孩子的心中,原本應該是守護神角色的父母,光環逐漸退色,變成一尊尊放在聖壇卻無用的神祇,讓孩子的自我認同感與價值觀逐漸出現障礙、扭曲,只因為親子溝通管道沒有發揮真正的效果,變成虛應故事,孩子的真正心聲逐漸埋沒在沉默當中,沉溺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。


每個人都是人子,不管是殺人犯、還是聖人。大家都想當個培養出優質孩子的家長,沒有人立志要當罪犯的家長。當我們嚴厲指責罪犯惡行時,他們的父母往往也成為眾人之矢,「家庭教育的失敗、沒盡到社會責任」等等大帽子,加害者跟被害者的家庭同時在毀滅當中,沒人願意為罪犯家庭做公正的審判,只因為孩子是他們懷胎十月養大的。作者茱迪不設批判立場,把彼得的幸福家庭形象擺進來,顛覆一般罪犯家庭來自破碎不圓滿的原生家庭之刻版印象。用相當篇幅,細細寫出霍頓夫妻對於愛子從小到大,如同一般家庭做的一樣教養方式,給予很多的關愛卻往往造成孩子被團體視為「怪胎」、一個「要娘的長不大孩子」,變成一種愛的包袱。也道出了高等教育父母,不等於擁有教養出優質孩子的百分百機會,孩子的成長任何階段的差池判斷,終究影響最後結論。



故事以時空交錯的方法呈現,人物角色也相當多線,有彼得父母的記憶片段,也有彼得的青梅竹馬_喬絲、喬絲母親的故事片段、還有辯方律師、檢察官、警務人員、醫師、霸凌同學等等記憶片段,把一個心理狀態已然不穩定的青少年,為何最後走上持槍虐殺的不歸路,做了一個精彩回顧的總整理,以及案發之後的法庭審判之間的幾場證據拉鋸攻防戰,以及受害家庭的悲痛,加害家庭的被啜棄,高潮迭起讓人震撼連連。與其說茱迪是個超會講故事高手,這內容更像是一齣齣人性頗析的大觀園,在完美的世俗面具下,多少人是昧著深沉良知道德、喜怒哀樂的虛偽,使得人與人之間,同樣的語言、舉止,卻因為體驗的不同解讀、詮釋,往往會出現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轉結果。作者茱迪工於精密的佈局和對人性描繪,把整件校園槍殺事件背後的種種複雜家庭、學校背景,以及人物間錯綜複雜的互動糾葛,描繪相當真實。最後指出不是光只有一面兼顧就能阻止的悲劇,而是多少人間接地把這個青少年的心靈給扭曲摧殘了,變成血洗校園的冷血殺人魔。


在這樣題材爭議性高、讓人情緒激動的小說,茱迪探究表面下的一個小鎮風貌,就像大框架之下,我們真實的社會縮影。霸凌一直存在,虛偽的人性粉飾真實的真相時,我們該用怎樣的心態去教養我們的孩子,不受這樣偏執的人性給摧毀呢?這樣尖銳的,發人深省的小說,我們是否真正了解自己、了解我們的孩子? 在青少年階段,顯性或是隱性下的仗勢欺人時而所見,而大部分人都曾經歷過這樣的窘境,我們還是這樣長大。只有絕少數的家長跟孩子們無法認清,在這樣的團體生活「處處是比較」下,延伸而來的霸凌事件該如何自處?這是需要智慧的。轉換心境,視為一種人格磨練,而不讓它內化成身心發展上的絕對障礙,家人師長更要看清楚,站在自己也是過來人的立場,幫助這些迷惘孩子提供最適合他們的協助。


總有一天~這些窘境會過去的,逆風而長的種子總有茁壯大樹的一天的。








書名:事發的19分鐘 Nineteen Minutes
作者:茱迪.皮考特 (Jodi Picoult)
譯者:顏湘如
出版社:台灣商務
出版日期:2008年01月19日
ISBN:978957052258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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